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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女性,我们不认可这样的女权主义

轰轰烈烈的me too运动,以社交网络为武器,由对韦恩斯坦的控诉扩大到对好莱坞的控诉,再扩大到对美国社会全体位居高层的男性的控诉。在这场运动中,数不胜数的男性丢了工作,没了名誉;社会各界都对勇敢的女人们赞不绝口,支持她们正义的行为。看上去,女人取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

但是,2018年初,法国传奇女演员凯瑟琳德纳芙与100多名来自社会各界的法国女性在《世界报》上发表联合声明,声称“me too运动有矫枉过正的嫌疑”、指责me too浪潮“犹如倒退回古老的猎物时代”、坚持“作为女性,我们不支持这种女权主义”。特朗普、克林顿等人在九月也开始质疑me too运动是否过于激进。

好莱坞的潜规则自它诞生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消退。《破产姐妹》里有一集专门抨击了这种现象:男导演把和女演员上床、再让她饰演女主角视作理所当然,一旦女演员反抗,女主演的位置就会立刻被替换成愿意和导演上床的女人。不只是好莱坞,美国,乃至全球对女性在社会地位上的不公、对女性潜规则的社会意识从来没有消退。不可否认的是,me too运动让许多作恶多端、侵犯女性的男性得到了应有的惩戒,也让许多女性意识到当自己遇到性侵犯的时候,社会会为她提供帮助、为她辩护。

但是,在这些数不胜数的失去工作、失去名誉、失去地位的男性里,有多少人是真的罪有应得,又有多少人是清白无辜的呢?在《世界报》上的宣言中,凯瑟琳指出“如今在社交媒体上的简单的谴责就能变成刑罚,就会让人丢掉工作。”那一句句声泪俱下的控诉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法律的职权,拥有强制性的力量——迫于舆论的压力,那些被指责的男人只好带着莫须有的罪名失业、离职、甚至自杀。社交网络上对一些男性的公开指控使他们根本没有回应和辩护的可能,直接被完全等同于性犯罪者。男性被草率地惩罚了,可能原因只不过是想碰触某人的膝盖,或者试图偷一个吻。在言论发表之前,没有法律对这些言论进行监督和审阅,法律总是在言论发表之后才开始介入,然而这些话对人的影响却是巨大而无处不在的,尤其是在非常重视名誉的西方社会。《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的玛莲娜正是被社会舆论推向绝境、走向灭亡的。即使事后事实大白于天下,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会顶着这个污点抬不起头地生活。可是在革命的浪潮下,谁去关心这些受害者的命运呢?又有多少人看见,利用社会舆论的去扳倒一个正常的人,是一件多么简单又是多么无耻的行为。

同时,这一波净化浪潮的界限似乎在变得也来越模糊。有人开始审查海报上埃贡.席勒的裸体画作,有人要求取消罗曼波兰斯基的旧作回顾,还有的人认为安东尼奥尼的《放大》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厌恶女性的”。“我们要去焚烧七星诗社的萨德作品吗?要把达·芬奇定名为恋童癖艺术家、去清除他的画作吗?要把高更的作品从博物馆的墙上拿走吗?要毁掉埃贡·席勒的画吗?要禁掉菲尔·斯柏克特做的专辑吗?这个‘审查’的氛围让我无语,而且担忧我们社会的未来。”凯瑟琳说。越来越多的艺术作品、越来越多的书、越来越多的文章,甚至越来越多公众人物的只言片语,只要里面出现一点对女性的调侃,都会被接二连三地被扣上“不尊重女性”的帽子。极端的想法、极端的行动,还有那越来越浓厚的艺术审查氛围都令人担心艺术大清洗的到来,这甚至让人联想起文革开始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社会气氛。如果这种类似于清教徒的极端行为得不到控制,它巨大的影响力将扩及到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上,将人们这么多年为艺术解放和文化自由付出的努力全部打回原形,造成不可挽回的社会倒退。

其实,me too运动只是近几年女权主义运动的顶峰,女性争取权利的斗争从未停止,女权主义的领导者层出不穷。可是当这些运动为女性争取到越来越多的自由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它们的巨大问题。部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打着女权主义者的名号,对男性提出各种苛刻的要求——“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美貌如花”、“说一句多喝热水就够了吗,我要的是你立刻搬着桶装水跑到我家门口敲门安慰我。”她们在讲权利时,是一个样子,说到义务时,又是另一个样子,这副丑恶的嘴脸实在给“女权主义”四个字抹黑;与此同时,一部分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仇视男人、仇视正常的男女关系,甚至仇视自己的女人身份,希望自己能完全取代男人、干男人的工作。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必须承认的是,男女不论在生理结构还是心理上的差距一直客观存在,如果用男人的标准来对待女人的话,并不见得就是真正的的平等,不适合的工作,只会造成巨大的压力、降低全社会的工作效率。有的女性天生适合当一个领导者、适合高强度的工作,可是有的女人并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一直以所谓的“要活出自己的样子”、“要比男人做的好”去要求自己,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法国五月风暴中成长起来的女权主义者凯瑟琳反复强调“作为女性,我们不认可这种女权主义”。女权主义虽然种类繁多,但我认为真正的女权主义,本质上都是为了女性的自由和平等,都是为了女人不论在法律、职业还是伦理道德上都有和男人平等的地位、获得同样的保障,都是为了尽可能阻止女性由于自己“不是男人”而无法追求应有的追求这种情况发生,都是为了给女性提供更多的选择——既可以选择在职场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也可以选择在家当主妇、相夫教子。但是,自由并不是没有限度的,自由仅仅是一个人能够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去做任何想做的事;女权主义并不应该成为仇视男人、仇视正常的男女关系、妄图把自己变得和男性一样,不应该成为反对艺术的借口,更不应该是嘴上说着女权,却以女权的名义和舆论,以社会同情和面目不清的公众的愤怒压制、打倒男人。

女权主义的真正胜利,只会在男性能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女性、女性能以平等的眼光对待男性的时候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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